明楼刚回上海,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去76号见汪曼春,汪曼春像一只活泼的小鸟,一路小跑地冲出大门,心心念念的明楼,一脸温暖的笑撑着滴着雨滴的伞,站在门外,就像那三月的阳光,她像风一样地扑袭进明楼的怀里,明楼顺势把她一抱,顺风旋转。
空气中都散发着浪漫的味道,俨然像一对重逢的情侣般,汪曼春幸福快乐的表情,一度让我以为她真心很爱明楼,毕竟两人是曾经的恋人。5年了,汪曼春一直未嫁,唯一一个所谓的对象也被她杀了,那是她从未放下过明楼吗?她一直深深爱着他的师兄吗?
明楼回上海前,南田曾拿着一张明楼的照片,问汪曼春两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曾经的恋人,可汪曼春却否认了,只说是曾经的师兄妹而已。她为什么要否认呢?如果真的爱明楼,为什么不敢承认两人的过去?是怕让人非议?怕影响自己升官发财?还是在她心里,早已经不爱了?
过去的缘分、羁绊,执念起
汪曼春和明楼的初次相遇,那时刚满十四岁的汪曼春穿着报童装,吹着口哨,双手插兜,很惬意地走着,她刚刚好不容易甩掉了那些跟班,因为她不想去什么庆功宴,去应酬那些无能谄媚的人,她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走到青石河边,雾雨蒙蒙,远远地,她看见桥上站着一个青年,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举着黑伞,面容清朗。青年抬眼看着她,笑着说:“汪小姐,伯父让我带你回家。”
这样眉眼俊朗的少年,瞬间击中少女汪曼春的心。她说服父亲举家从苏州迁往上海,和明楼就读同一所学校。17岁的那次雪地里的约会,明楼邀她一同看雪中的一株红梅,彻底捕获一颗少女心。
但美好的初恋却因为叔叔汪芙蕖为一己私利打垮明家,害死明楼的父亲而断送了,尽管那时的她是那么真实地爱着明楼。
爱情里最可怕的不是有缘无分,而是明明缘分尽了却仍然固执地不肯放手。17岁的汪曼春不甘心自己的情感被剥夺,她站在明家门口告诉明镜自己要嫁给明楼。明镜说:“行,除非我死了。”
汪曼春发狠地回道:“行,我就等到你死的那一天!”从这天开始,她的这份爱就开始变味了,她开始恨明镜,她觉得就是明镜一直阻止她和明楼来往,把明楼送出国,是她棒打了鸳鸯。
但她无能为力,既阻止不了明楼的出国,也无法让明镜接受她,是她太弱了,她想要变强,而能让自己迅速变强的方法,只能是跟着叔叔走,当初她心中或许没有什么是非观,没有什么民族大义,只是机缘巧合,让她成为了汪伪政府和日本人的棋子,她没有家人,没有温暖,她的心里只有曾经的那份爱而不得留下的创伤。
所以她进了76号,靠自己闯出了所谓的事业,然而她对明楼的爱也随着她的逐渐变强慢慢变成了一份执念。
《青蛇劫起》的那只狐狸说过——求而不得,放而不下,谓之执念。执念,是单方面的固执和偏执。是背道而驰的,是扭曲无理的;是曾经那些岁月里你为了某个人某件事争取什么的动力;是你放弃自己放弃家人放弃朋友也不肯放弃的岁月,说到底,不过是“我有故人抱剑去,斩尽春风未肯归。”
多年后的重逢,执念深
多年后,而汪曼春也在76号有了一定的地位,她有实力了,明楼正好回来了,爱而不得的执念在她心里渐渐生根发芽,她一定要进明家门,不是因为爱,只是因为她没得到过,所以她要不计一切代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汪芙蕖在上海大酒店举行“上海金融界”救市沙龙,汪曼春为了甄别明楼的重庆身份,特地找了个人假扮重庆情报贩子,去试探明楼,76号舞会上,明楼问汪曼春效忠谁,是不是他时,汪曼春突然笑了,笑得有点癫狂。
她不见得有多爱明楼了,爱一个人会为了在南田面前立功,为了让靠山汪伪政府屹立不倒,只是听了某个人的话就去轻易怀疑爱人的政治立场吗?
当明楼得知汪曼春在76号任职的时候,他曾经多次暗示汪曼春放弃现有的工作,甚至有一次是直接当面对她说“收手,不要再杀人了”。明楼不希望汪曼春继续从事这么危险的工作,但汪曼春却不理解,她认为76号给了她新的生活,能让她忘记过去。在工作的过程中她变了,变得更自我,更追名逐利,以至于不辨是非。
在明台被抓后,趁着明台神志不清醒的时候,连续追问他大概两次,明楼是谁,明楼是谁。微笑着用虎钳一根一根生生地拔掉了明台的指甲盖,那个口口声声叫着她“嫂子”的弟弟,鲜血直流,看着他极度痛苦的表情、听着他凄惨的叫声,不仅无动于衷,甚至还放言要让他那个嚣张跋扈的大姐来看看他现在的样子。
她这是在变相的折磨大姐明镜,她明知明镜最爱这个弟弟,他要是被折磨,就好比挖了明镜的心,割了她的肉,她恨明镜,之前就因为一度没有机会折磨她而愤愤不平,正如她的这句话“我能杀掉所有挡我路的人,而我却杀不了她”。
明镜来76号求她放了明台的时候,那一段戏真是把汪曼春的心狠手辣展现得淋漓尽致。她给明镜看明台的指甲,让明镜跪下来给她擦沾了明台血的皮鞋,还有她说的那些侮辱大姐的话,她的爱已经畸形了,畸形到她巴不得所有人都死,她想让明楼家破人亡,只剩明楼和她两个人,她好顺利进入明家,她只要他的人,只要得到他,来弥补她曾经没得到的缺失。
因为这份爱而不得,让她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大小姐,变得心狠手辣,惨无人道,毒蜂死之前,她听到明台问毒蜂为什么当叛徒时,她却只是不屑地笑了,抓人的时候,凌厉的眼神,过分整齐的发髻,干净利落的巴掌,狠毒的眼神,眼都不眨的手起枪落,滥杀无辜,视同胞生命如草芥,无一不诠释着她的嗜血、偏激、同时她又是执着倔强的,所以她注定是个悲剧,也许所有偏激执着倔强的女人都会是这样,尽管她追求权力是因为十六岁后被明镜拒绝后的一种自我保护。
执念变成恨,注定悲剧
“因为我是汪家的人,我们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的,好像做贼似的恋爱。”、“我就盼着哪天老天爷开眼,让她死在我眼前。”、“我真想杀了她”,汪曼春越来越不满足现状,她巴不得马上让明镜消失,自己能顺利成为明家大少奶奶,执念的另一面,是未被满足的期待,或者说欲望。自己投入过多,“凭什么心理”,是啊,这份感情,她确实投入了全部,凭什么他大姐说断就断了,说不准就不准,除非自己想断,否则,谁都别想。
带着这样的执念,注定会成为一种悲剧,曾经相爱的人,各怀鬼胎。这样的感情,是煎熬也是痛苦。她跟明家人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不明白大姐之于明楼的意义,也不明白伤害大姐的后果,她只活在自己的执念里,而忘记了明楼是个活生生的人,忘记了要去真心换真心,忘记了去真正了解他,关心他所关心的。
如果她真的爱明楼,就不会只想扫清自己面前的一切障碍,而应该爱屋及乌,想方设法让明镜接受她,毕竟结婚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它事关两个家庭,更何况在那个年代两家有世仇的家庭,明镜的态度也可以理解。
她应该走进明楼的内心,真正了解在伪装之下的他,以她的聪明应该不难吧,毕竟她都能当上特高科情报科科长,智商应该不低,如果他去认真了解明楼,发现他的政治信仰,他的爱国心,知道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解他是个有骨气的中国人。
或是哪怕在生活中,看看日本侵略之下的苦难的中国人民,给出身为同胞的一点怜悯,哪怕只有一点,又或者,不那么地嗜血,只是不让自己成为日本人的杀人工具,那明楼都不会说出那句“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毕竟,回上海之前的明楼,还一直爱着她,应该说,明楼一直真心爱着她,在76号舞会贵宾室里,明楼正在和汪曼春说话。突然,听到“砰、砰”两声,明楼想都没想,一把抱住汪曼春,同时手里的抢指向门口,这是一种本能的、是潜意识的保护,是自然的第一反应,他怕她有危险,本能的去第一时间保护她的安全,只有真正在乎的人才能做到。
汪曼春的叔叔被杀的当晚,明楼脱口而出的就是“曼春这个时候,我怎么不在她身边,”他发自内心地想去陪汪曼春,想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她,想去安慰她,因为他的心里真的有她。
当汪曼春逃出日本人的监狱,绑架了明镜。然后逼迫明楼现身,要和明楼做个了断。汪曼春死后,从二楼掉下来,明楼紧紧的盯着汪曼春,双眼含着泪光,表情极尽痛苦,久久不愿离开,那是一种不舍,是对爱人的不舍,接受不了她真的死了,所以明楼很爱汪曼春,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只能强压住自己内心的这份爱,因为家国重于一切,没有国,何来家,现在国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只有国家从日本侵略者手里解放了,他才能安心地去过自己的日子,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可是这一切汪曼春都不懂,她还是选择去伤害明镜了,明知伤害明镜只会破坏她和明楼之间的感情,只想着报复,因为那个曾经自己付出真心的男人却假借日本特高课之手将她关进了暗无天日的大牢。那里没有光也没有明楼,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她说话,她被丢在了黑暗里,她绝望,她恨,她要报复,向那个最爱的人报复,至死都要杀了明镜,而且要在明楼面前杀了她。
“你还想用什么花言巧语来蒙骗我?明楼!我曾经那么相信你——你离开我的时候我相信你,你在国外,我相信你等着你,你回国了我依然相信你。可是你呢!你一步一步给我设下圈套,每一步都想置我于死地!”
“你以为是我自己想变成这个样子的吗!当初你因为你大姐的一句话,就抛弃了我,把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丢在上海。”
“我是疯了!我就是被你逼疯的!从你回国开始,你就一步一步地算计我,一步一步地把我逼向绝路!”
这是汪曼春最后的陈述,可怜又可悲。可以看出曾经的那份美好的感情已经硬生生变了味道,变成了一份执念,她对低头给你擦鞋的明镜说:“你头天死,我第二天就进门,我会以明家大少奶奶的身份给你发丧。”
那个身着武装明艳动人、掌管76号的狠毒手辣的女人,那个扑向明楼时一脸天真笑容的女人,那个曾在林荫小道跑步单纯又美好的女人,就这样泯灭在了黑暗中,结束了悲惨的一生。
最后她或许应该明白了,自己不是死在了工作失误上,而是死在自己制造的爱情假象里,死在了自己得不到的执念里,因为这份执念,让她放不下明楼,如果及时放下了,两个只是普通同事,或许她没这么快死;如果她真心爱明楼,干脆走进他的心,和他统一战线,做个爱国的人,或许两人的爱情能让同为红色资本家的姐姐接受!
写在最后:
“长不过执念,短不过善变”,爱情是美好的,但有一种爱是执念,是负担,是伤害,更是纠缠。不曾得到,就不愿放下,得不到就毁掉;殊不知,这样的执念已经将爱磨得十分锋利,而后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所爱的人,直至千疮百孔。这毁的不仅是别人,更是毁了自己。
正如佛家所云:难舍能舍,无所不舍,方能难得能得。爱的路上,能爱时好好爱,不能爱了,请适时放过自己,也放过别人,方能顺其自然,海阔天空。
即便不能放下,也不要让这份爱变成一种执念,要知道,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强求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