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篇故事的作者不是我,是小起。老规矩,先上故事后做说明。
士兵之间的爱情故事夕阳把他的脸颊、耳朵、鼻子、白色的外套一一染红,他是我精心挑选的恋人,他在说很宏大的话,是我听不懂的话。他不时把望向苍穹的注意力分给我一点,看向我,我每次都回以微笑。他把我的手放进掌心,小心握着,像是在对待什么容易破碎的东西。我在心里嘲笑他的小心翼翼,毕竟我们彼此心里都清楚,我是在城市的战场里生存战斗的士兵,这双手,这具身体,虽然触摸起来是柔软的,但每天为了应对生活中的巨浪,已经经历了数不清的战争,这双手,是士兵的手,这具身体是士兵的身体,虽然普通但坚韧,我所有受过的教育早已把我培养成一名战士,我的这双手不需要被怜惜。我身边的朋友都很羡慕我和我的恋人,说我们是爱情让双方共同进步最好的例子,我以前也这样认为,直到前几个星期开始他开始在我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结婚的事,我发现我开始程序性地考虑如何让求婚的情景更得体、富有美感、不俗气,就像齿轮转到了这个位置,应该进行下一步了那样自然,在一个透亮的夜晚,我又一次失眠了,翻开自己初中时候的日记,再见一个为了自己眼中的爱情,帮喜欢的男孩子满世界找一支旧笔的女孩,竟然泣不成声。那一晚后,我开始反思我们之间的关系。思考的结果是,维持我们两人之间感情高效运转的内在是我们极致的理性,我们是两个坏掉的,不懂如何放下权衡来生活的人。我们表面恩爱是因为我们理性的沟通让对方知道自己需要什么,比如我在人前的小鸟依人,崇拜他的“博学”;还有他会定期送给我的礼物和适时适度的惊喜、浪漫。我们理性地用效率解决一切问题,为对方做的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我们都是冰凉凉的人呢……他意识到了吗?我犹疑地看向脸色潮红的他,他停了下来,看向我,终于,轮到我说话了,我听见自己说:“我们分开吧。”听到我的话,他愣了愣,“开玩笑的吧”,他试探着说,我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短暂的慌乱。我是理解他的,在这顿晚餐开始之前,看见他笔直的西装和鼓起的西裤口袋,我早已猜出了一二,他今天打算向我求婚的。“可是……”“可是我感受不到我们的亲近,维系我们这段关系的只是我们双方极致的理性而已。”我坦诚地说出我思考后的理由,不过他能不能理解那又是另外一件事了。想到几年前为了眼前的男人,同意把自己装点成一个笨拙、娇柔的女子的我,突然有些恍惚,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士兵啊,该断则断这一项我练习了太久了,既然理由已经说出来了,就要坚定一点。于是,我换上了我愚蠢的笑容,他曾经夸赞过无数次的,他口中的“无比灿烂的微笑”。按道理进行到这里,我应该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可以找一个体面的理由离开了,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的灵*和身体并不在同一个空间里,就在我露出笑容之后,我的眼泪开始顺着我的眼睛,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看着眼前的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我,一边哭一边笑,像一个扭曲的怪物。“人的精神其实是很脆弱的,你感受不到,是因为麻木了”我想起曾经安慰朋友时说过的话。事情进行到这里,已经到了很难收场的地步。但他毕竟是他,他从桌上拿起一张餐巾纸递给我,干净、协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同时也收起了他的笑容——他在向我传递他生气的讯号。我想起了几年前我们第一次相遇,他一丝不苟的头发,恰到好处的幽默和那间餐厅洁白的桌布。他对我说婚姻应该找合适的人,他说我们两个是彼此适合的。接下来一切他都处理得顺理成章,走到我身边,先是让我坐下,等我平静下来之后,又半牵引着我离开了餐厅。在他做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我才想起他其实是一位比我更加出色的士兵……士兵上了战场就不能回头,只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是士兵的第一准则,他是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在我的失态下,他选择了用疏离和冷漠的面容来还击我。“他大概是准备放弃我了,因为他不需要一个情绪不稳定的疯子,成为自己的妻子”想到这里,我的右手颤抖不止,“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最后要回到理性上来”,这是我们刚在一起时讨论过的亲密关系中的第一准则,这句话曾经让我相信我们的爱情可以长久地维系下去,此刻它却像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洞穴,让我心生恐惧,也让我一心只想要逃离。“知道俄尔普斯的故事吗?”站在餐厅门口等车,凉风吹在我们的脸上,最后一缕夕阳也消失在了高耸的楼房间,他突然向我发问。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他于是自顾自地说道“俄尔普斯一位古希腊神话里擅长演奏的神,她的妻子去世了,他用自己的琴声打动了冥王哈迪斯,哈迪斯同意复活他的妻子,唯一的要求是,他离开地狱的时候不可以回头。”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你知道结果吗?”又一个问题抛向了我。“他回头了,于是他永远失去了他的妻子。”我回答。“是的,他回头了,毕竟身后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啊”,他对着自己的手哈了一口气,搓了搓,我这才发现在快要入冬的天气,他只穿了一件薄西装,外套应该是落在餐厅里忘记拿了,单也多半还没有付,服务生很大概率现在就守在门口见机行事,这也意味着他只会送我到这里了,“他怎么能不回头呢?”他用很小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有点像是自言自语。听到这里,我不打算再等车了,踩着高跟鞋往家的方向走去。我在怕什么呢?我在等待什么呢?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想着这些无厘头的问题,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街道的转角处,我停下了脚步。“是啊,他怎么能回头呢?”对冷清的街道,我附和道,或者说现在已经算不上附和了,只能说是抛给自己的问题罢了。就在这时,我心里突然升起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或许会因为这几年的情分而不忍,不忍我如此狼狈。我像俄尔普斯一样回头了,餐厅门口没有人,空空荡荡的,一对围着红色围巾的情侣从我身边走过,女孩是学生装扮,身上的香水很好闻,是柚子的味道。“士兵在战场上保护好自己是第一准则。”我想起这个道理正是他告诉我的。我站在街口,右手的颤抖依然没有止住,心想自己的表情一定凄凉极了。读到这里的朋友你好,我是小起,之后会和包子一起经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