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杜甫流寓陇右周年”
杜甫陇右行踪几处主要线路和诗句学界争议题略(之一)
作者:王钰
杜甫于唐肃宗乾元二年(公元年)辞去华州司功参*之职,携家眷翻陇山西行,创作了首辉煌诗篇,一篇篇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年8月20日,酝酿已久的天水杜甫研究会正式成立,10月初,由天水杜甫研究会会长桐树苞组织策划“杜甫陇右行踪考察小组”,考察小组由天水杜甫研究会主要成员与天水电视台“人文天水”栏目组成。考察期间笔者发现杜甫陇右行踪有好几处线路和方位以及诗句产生了一些学者质疑和争议,各执己见,至今一些明显问题或者质疑还争论不休。今年是杜甫陇右行踪周年之际,笔者有必要将这几条线路或诗句的争议简略(线条)提供大家参考和探讨。
一、天水线段的争端
一、张川入秦州线路争议。
杜甫来到秦州在创作的《秦州杂诗二十首》之中“满目悲生事,因人作选游,迟回度陇怯,浩荡及关愁,水落鱼龙夜,山空鸟鼠秋,西征问峰火,心折此淹留”。这首诗有两种意见:一是认为这是杜甫还没到达秦州城,原因是“满目悲生事,因人作远游”,正在“远游”的途中,接着“迟回度陇怯”,陇:也就是陇山,又名陇坂。年李济阻、王德全合编的《杜甫陇右诗注析》认为:诗中的“浩荡”:“这里指路程遥远,愁思深沉无限。及:到。关:陇关,又名大震关,在陕西省陇县陇山下”。在“解说”中有这样一句话:杜甫从华州到秦州,途中没有留下诗篇。但从这首诗中可以窥见诗人长途跋涉的辛苦和途中凄凉、郁闷的心情。既然没有留下诗篇,也就无法证实,杜甫翻过陇坂到张家川一带,是从哪条道上进入秦州城的?
坐落于张家川县城东14公里处恭门镇,历来是兵家要寨之地,也是关陇古道丝绸之路上一条古道,早在先秦以前就已开辟。恭门;弓门寨经多次修筑,呈“弓形”,弓背朝北,弓弦向南,是张家川县东部的一个大镇,镇西有“白起堡”,东南有“凤翔府”。这条道当年杜甫入秦州时,张川文化馆的崔馆长曾说有两种意见:北线、南线,以恭门为“分路口”。北线认为:杜甫从关中——陇县——大震关(故关)——关山(老爷岺)——固关——马鹿——(长宁驿)——牌楼——沿古道(故城)——进恭门——陇城——莲花——秦安——南河川——秦州。南线:恭门以上路线不变。恭门——清水——沿牛头河——社堂——过渭河——马跑泉——秦州。南北两条道,分歧主要是以“恭门”才开始的,北线的学者认为杜甫“迟回度陇怯”,陇:说的是陇城一带,说明是从秦安而来的。南线的学者认为:“浩荡及关愁”,“浩荡”:指的是“牛头河”的河水奔流激荡,回响山谷,给杜甫行路带来了愁苦、发愁。
杜甫是沿牛头河道小路而行,牛头河出口河岸,在社堂附近原有一座杜甫祠堂,祠堂不大,是明代建筑,解放初期被毁,当地老百姓有民间传说,当年杜甫在此地一家歇脚时,晚上梦见一白胡老人给说明天一早快赶路,这里要发大水了。次日,给店主人说听,店主人说离这里不远半山上有一土地庙,是土地爷托梦来的。店家与杜甫一起撤离,到中午果真大雨倾盆,此店被洪水冲垮。还有一种传说是杜甫走出牛头河,在河口一座财神殿(关帝庙)住了一宿过了渭河,进入东柯谷。《诗圣与陇右》一书发表马汉江先生的《“诗圣”社堂遗迹寻踪》一文中说:“当年杜甫越陇坂,穿过清水到社堂住了一宿,次日登船渡渭水,才进秦州城里。故不知何时在关帝庙东偏房为杜甫立祠,命名为“少陵草堂”,堂口悬一大块云母石,扣之声音传响。至民国,社棠镇初级小学的师生还每年定时前来祠堂凭吊诗圣。解放初,有百余名奉修天兰铁路的日本籍工人初住下庙,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庙拆除盖了乡*府。”说明杜甫从清水来到社堂下住关帝庙的。
二、杜甫活动秦州线路争议
1、进入东柯谷的持疑,杜甫从侄杜佐,住秦州东南五十里的的东柯谷,杜甫到秦州后,先在城内,后听人说东柯谷的图景后进入东柯谷,一连写了几首有关东柯谷的作品:其中“传道东柯谷,深藏数十家。对门藤盖瓦,映竹水穿沙。瘦地翻宜粟,阳坡可种瓜。船人近相报,但恐失桃花。”这首诗主要争议是杜甫究竟是从那条道上进入的?一种意见认为是顺颍川河到甘泉,作了《太平寺泉眼》诗,然后到西枝村,见到了在长安交谊甚厚的赞公和尚,俩人相见格外高兴,杜甫逗留几天,作了《宿赞公房》、《西枝村寻置草堂地夜宿赞公土室二首》和《寄赞上人》之诗,之后到麦积山作了《山寺》一首,再回到西枝与赞公住宿一夜,翻过熊家窑村头之山,下山到柳家河进入东柯,与从侄见面。
还有一种意见认为:杜甫“船人近相报,但恐失桃花”,是从东柯河直接进入的,“船人”是指东柯河,当时河水很大,能载船而行。有人认为杜甫从东柯河进入是对的,顺东柯谷沿河道小路,但不同意坐船而行至东柯谷,不可能靠人工行逆水船,是杜甫用“渔人入桃花源”的典故想象而作。马汉江先生在《“诗圣”社堂遗迹寻踪》一文中说:“今卧于社堂该镇*府院内有一石碑,刻有年叙潘集人潘世俊为防公办船费为收用者贪污改为民办,也可证明,及至民国舟船运输在渭河天水段,特别是潘社间古渡上十分重要发达。由此我们可否把杜甫赞东柯谷诗“船人近相报,但恐失桃花”二句理解成:“来的东柯人,向杜甫夸家乡如何美好。如到了明年春,你可出沟到谷口乘船过河到社堂或东柯去看桃花。”
2、隗嚣宫“清渭无情极”质疑
隗嚣宫故址在今天的天水市秦州区城北山头,当地人称“皇城”,是公元23年隗嚣趁王莽篡位之际,西汉后的混乱时期,在秦州建都称帝,国号“复汉”,在州北山上建筑隗嚣宫殿,到唐代已荒芜,杜甫到秦州登山到隗嚣宫遗址一观,作诗曰“秦州城北寺,胜迹隗嚣宫。苔藓山门古,丹青野殿空。月明垂叶露,云逐渡溪风。清渭无情极,愁时独向东。”。诗中“清渭无情极”一些学者发生质疑,一种意见认为杜甫站在“秦州城北寺”的城堡看见渭水真是无情地向东流去,“清”是指渭水清澈,杜甫看的是那么的透彻而发出“愁时独向东”的感叹,是杜甫脚踏实地考察的一种现场感受。
但另一种意见认为这是杜甫的一种想象而已,因城北寺的“皇宫”也就是“隗嚣宫”处在高山顶还要几百米,根本看不到南河川一带的渭河,更不可能看到是那么的“清渭”,所以就谈不上“无情极”了。卜进善先生在他的《杜甫城北寺诗新解》一稿中说:“从所处位置认为:杜甫当年看到的不是渭河,而是其支流来的籍河,的确是籍河。”还有一种意见认为:杜甫看到的真是渭河,他不一定站在堡城墙上,而是再走一段山路,站在建河梁上,看到的景象。
3、“欲向桃源宿”质疑
杜甫到秦州逗留三月已是秋天之际,来到秦州的时间是农历七月一日到达,十月一日启程赶往同谷(成县),从秦州城行走到赤谷,也就是现在位于秦州西南的暖和湾和暖河谷(今天水红山厂对面),写了《赤谷西崦人家》,西崦:村名,赤谷有西崦山,现当地称“西燕山”,不知历史怎么演变为名的。杜甫诗曰:“跻险不自安,出郊已清目。溪回日气暖,径转山田熟。鸟雀依茅茨,藩篱带松菊。如行武陵暮,欲问桃源宿。”。这首诗有两种意见:一是杜甫出郊单身旅游到赤谷西崦,看到的山村和地理景象,“跻险”、“溪回”、“田熟”、“鸟雀”、“茅茨”(草房)、“藩篱”,“松菊”等,是郊游看到幽雅的秋天景象和节气风物,因而发出“如行武陵暮,欲问桃源宿。”的理想境界。李济阻等人编的《杜甫陇右诗注析》就同意这种观点。是“杜甫出郊游到西崦的,其理由,还有的人认为,是城区距离赤谷西崦人家只有7华里,(其实并非7华里,而实际只有5华里)是很近的,出郊游中忘了回城时间,而有“欲问桃源宿”之句,是“对哪里的风物、哪里的居民由衷倾慕,而写出游夜宿的‘欲问’之句”。“欲问”二字,暗暗流露出诗人羡慕这个地方意思,因此,可以断定这首诗是杜甫初到秦州游历赤谷西崦以后的作品。”如果是启起赶往同谷,仅仅5华里,从“晨发”行走到赤谷西崦人家5华里路,不可能“欲问”住宿。这种观点大多数学者赞成。但另一种意见认为不是杜甫郊游的作品,也不是郊游后想象秋景而作,而是实实在在现场感受,是赴同谷途经期间的“出郊已清目”,至于路途距离城区短,那是因为“晨发”后还有许多事“磨腾”的问题,如亲朋好友辞别送行,备一些路上食用品等,才有可能“欲问桃源宿”的诗句。
至于说杜甫的另一首《赤谷》诗篇,是行走途中的赤谷亭歇息一宿,次日才有的“晨发赤谷亭”,天水的秋季,也就是杜甫起晨的9月底10月初,中午、下午还有些“日气暖”的感觉,清晨就有“天寒霜雪繁”,“山深苦多风”的情景而已。
4、杜甫是从那条山道来到“铁堂峡”的?
杜甫的《铁堂峡》纪行诗描写了行旅的艰辛以及对社会动乱的忧患:“山风吹游子,缥缈乘险绝”。“威迟哀壑底,徒旅惨不悦。水寒长冰横,我马骨正折”等诗句,但杜甫“山深苦多风”《赤谷》,到铁堂峡是哪条道上而来?有两种意见认为有两条道:一是认为从赤谷到皂郊进入店镇再到牡丹上磨进沟再进入华岐乡边界翻官屯岭(官屯村)到达铁堂峡。
二是认为从赤谷到兴隆的徐家店一条沟进入,在康家梁山下深谷沿沟行走到平南再到铁堂峡。李三祥在《杜甫从秦州南下经铁堂峡至同谷路径漫谈》一文中又认为一种说法:杜甫从秦州出发到铁堂峡沿途有两条路可走。南端一条是沿现在的徐礼公路,翻过西坡梁进平南川道,再从赵家窑村出川进铁堂峡出天水关;另一条是沿天水至陇南成县的路径,经王家店南下,上稍子坡梁,出齐寿乡川谷,至平南进铁堂峡。就铁堂峡进入也有两种说法:有人认为杜甫描写的“缥缈乘险绝”是从平南的赵家窑上山,又从山上的一个豁口小路下山再到河谷,因而有“威迟哀壑底,徒旅惨不悦”之句,其理由是刚进入峡谷时,天寒地冻,杜甫一家人在“水寒长冰横”艰难行走在河谷,拉车的马也“我马骨正折”了,而先上一截山路再下河谷,所以有“缥缈”、“险绝”之句。
但也有人反对“不可解”,因从赵家窑上山到寨子梁豁口下山,那马车怎么办?马车是从哪条道走过来的?不可能从山上的“缥缈”来乘“险绝”吧!
5、杜甫与赞公和尚会面地异议杜甫陇右行,为赞公和尚写下了《宿赞公房》、《西枝村寻置草堂地夜宿赞公土室二首》、《寄赞上人》、《别赞上人》共4题5首诗篇。赞公,本名李衔,杜甫旧友,交谊甚厚。原在京都大云寺主持,也因房琯一案受牵连被贬。赞公和尚与杜甫“相逢成夜宿,陇月向人圆”究竟在何地相逢?史学界传统认为赞公与杜甫会面地点在秦州东南甘泉镇的西枝村(今麦积区甘泉元店村)。自《杜甫陇蜀纪行诗注析》出版发行后,如一石投河激起了不少波浪。《陇蜀注析》认为:寻置草堂和夜宿赞公土室“土室延白光”的西枝村,是在“今甘肃成县支旗乡庙湾村一带”。又释:走出城郭,是步出同谷(成县)城之外。李济阻先生看到后在“序言”中写到“我为之一震”。又在《杜甫陇右诗中的地名方位示意图》一文中否定了原来在《杜甫陇右诗注析》中认为的:“西枝村,即今天水县甘泉公社西枝大队所在地,又名元店,距东柯谷西南十里”的说法。认为《陇蜀注析》是新的发现,是“实为杜甫研究的一大贡献”。他说:“关于西枝村之所在,旧注‘无考’,我们过去依据《秦州直隶州新志》的记述,定其为今天水市东南六十里元店村,但这一结论显然与杜甫原诗相抵触”。对西枝村又有新的认识。”
西北师范大学知名教授霍松林先生也同意这种观点,否认了他过去的传统看法:“同谷城东南十里的狮子洞沟和鹿圈沟之间,有东、中、西枝三座山峰,西枝村在西枝山下。”“我是秦州人,对秦州一带很熟悉,一出郭就可以‘眄’到这种景象,是绝对没有的。……”他还同意清乾隆六年《成县新志》云:“大云寺,县东南十里,俗名睡佛寺,即杜子美与赞上人相聚处,赠答有诗”。“西枝村”究竟何地?笔者还是同意史学界传统观点:一是同意冯至先生年出版的《杜甫传》对杜甫与赞公和尚的会面在秦州的简述,年山东大学教授萧涤非主编《访古学诗万里行》一书中“赞公在秦州以杜甫会面地”,年3月兰州大学电教中心摄制的电视专题片《杜甫在秦州》一组镜头介绍杜甫与赞公在秦州西枝村的情景等观点。其二,民国时编的《天水县志》载:“民国十五年乡人(元店)翻修庙(赞公与杜甫庙),门额上有‘古西枝村’四个大字,这座古庙是明代洪武十年仲秋重翻修此庙的”等小字。其三杜甫淹留秦州三个月,接同谷县令邀请才离开秦州的,这期间并没任何消息说赞公还在同谷,同时杜甫在秦州也不可能有时间单独去一趟同谷,秦州仅三个月,时间来不及。其四诗中的“细岑”是指丘陵地带,天水甘泉元店、峡门一带有这种景象,而成县凤凰台一带笔者看到的是山势高峻挺拔,险峻异常,不可能有“眄细岑”的景象。其五杜甫到达秦州是七月,七月正是天水一带暑热时间,十月初一启程离开,到达同谷是十一月底,同谷启程是十二月初一,所作的诗未有任何痕迹来向赞公道别和留念之情,作为感情充沛的挚友难免没这一点挂念之情,不合人之常情。以上几点理由仅供学者参考。
二、陇南线路争端
一、杜甫行踪西和线段争议
杜甫穿过礼县的盐官作了《盐井》一诗,然后进入西和县境内,途径寒峡——法镜寺——青阳峡——坦途关——石峡——八峰崖。
1、杜甫是否去过八峰崖?
八峰崖,在杜甫笔下称《石龛》,《西和县志》载:“峰腰石龛在县南八十里,杜工部有石龛诗。”也就是具体在西和县南80公里的石峡镇西山上,又名“八峰石龛”。八峰崖起于“崇山峻岭之中,南濒西高山,北依天子坪,八峰崖耸峙,突兀雄奇,远望若鸳偶雁行,近即之如星罗棋布,曲崖为龛,深窟作祠,面面有玲珑之观,峰峰有峻俏之态,栈道凿险盘行”。山腰有一高约15米、长约60米的天然洞穴,洞内原有殿宇,造像多尊,人称“石龛”,始建于西晋末年。
杜甫来到石峡后,就到石峡西山的“八峰崖石龛”写下了《石龛》:“熊罴咆我东,虎豹号我西。我后*长啸,我前狨又啼。天寒昏无日,山远道路迷。驱车石龛下,仲冬见虹霓。伐竹者谁子,悲歌上云梯。为官采美箭,五岁供梁齐。苦云直簳尽,无以充提携。奈何渔阳骑,飒飒惊烝黎。”。诗中提到的“驱车石龛下”,大多数学者和书籍注析认为杜甫去过八峰崖石龛,是亲身所观察到的情景,不然怎写“仲冬见虹霓”呢?在深秋,这种自然反常现象是杜甫亲眼所看到的。但有人也反对这种说法,因前面已介绍了“八峰崖”西起于崇山峻岭之中,突兀雄奇,峰耸峙屹,栈道凿险盘行,谷深林茂,杜甫不可能“驱车石龛下”,天水杜甫研究会编辑的《杜甫流寓陇右周年纪念专刊》第12页中说:“现在的道路都这样,何况古代更不可能“驱车”到“石龛”下,也就是说杜甫就没去过“石龛”,更没有去观察龛窟,闻知八峰崖石龛壮观,才描绘其景的。”
天水师范学院的刘雁翔先生在他的《杜甫石龛诗与八峰崖石窟》一文中说:“过石峡河沿南沟行进约一个多小时即可步行至八峰崖下,窟龛高悬,山谷幽深,溪水有声,峰峦峻峭,要说在石龛行车几乎不可能的。”“杜甫是诗人,不是考古学家”,“驱车”不是考古学意义上的实录,只是言说以车代步的他由秦州往同谷路上到石龛去过而已,是虚写与实情结合……喜好游览的他当然要“驱车”游览了,正表示其迫切的心情,当然诗嘛,还有些渲染、扩张的成份……”意思是杜甫就没去过“八峰石窟”,是杜甫写诗的“遥想”描写手法而已。
2、“龙门镇”的纷争“龙门镇”的纷争是比较“激烈”的,主要是西和之说与成县之说的争持。
杜甫从《发秦州》中的“无食问乐土,无衣思南州”前往同谷,历经赤谷、铁堂峡、盐井、寒峡、法镜寺、青阳峡、坦途关、龙门镇。剩下的积草岭,泥公山,凤凰台,到达同谷,杜甫《龙门镇》诗曰:“细泉兼轻冰,沮洳栈道湿。不辞辛苦行,迫此短景急。石门云雪隘,古镇峰峦集。旌竿暮惨澹,风水白刃涩。胡马屯成皋,防虞此何及?嗟尔远戍人,山寒夜中泣。”。龙门镇究竟在哪?也就是说具体在哪?让人一头雾水。
西河之说:天水师范学院教授李济阻先生在他的《杜甫陇右行中的地名方位示意图》一文中否定了他原来编著的《杜甫陇右诗注析》中的“《一统志》把方向弄错了,《成县新志》所载是对的,龙门镇现为府城(成县所辖),距今西和县一百一十里,按此方位,《龙门镇》诗应在《石龛》诗后”这种说法。纠正原认为的龙门镇在成县府城镇的说法。
而新提出:“然而近年来重新审视却发现这一判断是有问题的。因为府城集在成县西七十里,而排在《龙门镇》和《石龛》之后的《积草岭》中却有“卜居尚百里”的话。据我们近年来仔细考证,杜甫自秦州赴同谷和自同谷入蜀的两组共二十四首纪行诗编次井然,没有错位现象。过去,在未找出充分的证据之前,我们便断言《龙门镇》同《石龛》等诗排错了次序,是很不慎重的。相信了清代人编的《一统志》和地方志书而置杜诗中的描写于不顾,遂铸成大错特错。”
在西和县有一种说法,说位于青阳峡与石龛之间的坦途关(旧作坛土关)正是杜甫诗中的龙门镇。笔者闻之亲赴实地考察……我们认定龙门镇为坦途关的必定为府城集。要合理的多。”李济阻先生从而认定西和之说。
兰州大学女教授林家英在她的《评迹辨踪学杜诗》和《陇右山水多感发》文中说:“穿出青阳峡,朝南走三十里,杜甫一行夜宿龙门镇,经过石龛前面就是积草岭。”“进入西和县境内,杜甫一行西经寒峡、法镜寺、青阳峡、龙门镇、石龛……,从龙门镇上路,驱车经过石龛,面对八峰崖对峙……”林教授并绘制杜甫行踪在西和的示意图:铁堂峡、盐官、寒峡、法镜寺、青阳峡、龙门镇、纸坊镇、石龛、积草岭、成县……,说明将“龙门镇”定在西和县境内的青阳峡之后,纸坊镇(府城)之前的坦途关一带,“纸坊镇”位于成县境内之西,林教授倾向西和之说。
西和县文联编纂的《话说仇池》一书中说:“杜甫从长道到上禄,诗人写有纪行诗约十首,其中景物在西和县内的有《寒峡》、《法镜寺》、《青阳峡》、《龙门峡》、《石龛》五首。”将龙门镇排列在青阳峡之后的西和县境内,并还说:“民国《西和县志》载,此地原有青阳寺,寺院已毁而寺内钟犹存,上镌有明代隆庆三年(年)字迹,龙门镇即今西和县石峡关。以前不少人考定为成县府城,是不对的。《水经注》对龙门谷、龙门水和龙门戌的诠述都是切实可靠而又可寻的,龙门水即石峡河,龙门戌即石峡关。”
西和县学者何元元在他的《杜甫仇池形考》中提到:“经实地观察,现在成县府城一带山势平缓,峰峦不集,方圆无石窟、石门、峡谷,可以断定,在这里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栈道’。府城中有座龙门寺,是宋代开宝年间的建筑,和唐代龙门镇无关。把府城因有龙门寺而断为龙门镇,实无理由。龙门镇应在石龛之前的杜甫路线上,定在府城,路线不顺”。
兰州大学研究地方地名的刘满先生在年就有同样的论断,认为杜甫行顺序本来就没有排错。”“这里近年来发现的《新路颂》摩崖碑文中,可见此地在战略上的重要性和唐天宝年间交通的发达。当地至今有校场垻地名,有石门,古代有栈道,高峰攒聚,细泉轻冰,和杜甫笔下的龙门镇吻合。无论从杜诗描写,杜甫路线,地理位置,历史记载等哪一方面分析,今天的坦途关,即北魏时的龙门戌,就是唐代的龙门镇,从今天的石峡关进沟上八峰崖石龛。”
中华诗词出版社出版的《杜甫年谱》一书(由河南巩义文化局的姜海宽,孙宪周等人编纂),也将排列顺序为:青阳峡、法镜寺、青阳峡、龙门镇、石龛、积草岭、泥功山、凤凰台、两当。也就是说“龙门镇”在西和县境内。总的来说我们在考察中的路线是以西和——十里铺——二郎垻——横岺山——青阳峡——龙门镇——坦途关——石峡——八峰崖——老虎崖——包家窑——府城镇——成县。途中西和县却立有一块“龙门镇”石碑,上刻杜甫《龙门镇》诗句。
成县之说:高天佑先生编著的《杜甫陇蜀纪行诗注析》中的《龙门镇》是这样注析的:“龙门镇:地名。乾隆六年《成县新志》:龙门镇,县西七十里,杜工部诗‘石门云雪隘,古镇峰峦集’,即此,后改府城集。今成县府城镇,位于今成县纸坊镇东南。”成县*史办魏仲煜在他的《也说“龙门镇”与龙门镇》一文中说:“诗人于龙门镇(今甘肃成县纸坊镇府城村)写下了纪行诗《龙门镇》……,笔者在读到某些注本和刊物时就发现,有的注解中竟将杜甫赴同谷道中的《龙门镇》一诗所及龙门镇地名,或注解或图示,都明显存在历史地域性错误。”
魏仲煜先生将一些历史资料排列佐证。如《资治通鉴》、《清一统志》、《元一统志》、《读史方舆志》、《甘肃新通志·古迹》等资料说明《龙门镇》就在成县府城。年10月我们在考察中,恰遇府城镇小学的校长魏仲行,他将我们引到一条便桥,指着桥下小河说,当年杜甫是沿着这条小河走出去的,两崖峡口这一水比较狭窄,龙门镇旧房垻有一眼石泉,这是杜诗中的“细泉”,栈道在龙门镇之左,与细泉相对应,现命名为红崖,崖上,古时这里曾设龙门戌,是*事咽喉要隘重地,尤其南北朝时这里有过较大战争,杜甫笔下的“旗杆”,“白刃”是指*队在这里屯兵戍守的描写。所以,杜甫笔下的龙门镇应该在成县府城无疑。
他还给我们一份《龙门镇》详细资料,用资料阐明了龙门镇就在成县府城的理由。
3、杜甫是否去过仇池山争议仇
池山,古又作:仇夷山、仇维山。《杜甫陇右诗注析》:“仇池”,山名,在今甘肃西和县南七十里,山上有水池。所以叫仇池,因山上多泉眼,也叫“仇池穴”。《水经注》云:“仇池绝壁峭峙孤险,其高二十余里,羊肠蟠道,三十六回,山上丰水泉”。
汉献建安中,氐族首领杨驹率部在此据险建仇池国。当年杜甫在秦州杂诗第十四首中写道:“万古仇池穴,潜通小有天。神鱼今不见,福地语真传。近接西南境,长怀十九泉。何时一茅屋,送老白云边。”杜甫描写仇池山,把神话与现场感巧妙地揉和在一起而写的。但这首诗的焦点问题是杜甫是否去过仇池山?由此也有两种意见争执。
一说杜甫并没有去过仇池山,李济阻等人的《注析》说,“这是诗人在秦州向往仇池山的作品,不是亲临仇池山而写作的……,不少人把杜甫这首诗作为杜甫游览仇池时的作品,亦是一种误解。”我认为:按理说这首诗应该排在《青阳峡》之后,或西和的《法镜寺》之后,因杜甫离开秦州赴同谷途中,曾在石峡不远的仇池山经过,当时是否去过仇池?因没有诗篇可留,不能定论,但描写的是西和境内的仇池山,应在《青阳峡》之后,龙门镇之前,坦途关途中这个阶段的石峡地段排列,怎么排列在秦州杂诗十四首,我不得解而论。
至于杜甫是否去过仇池山?西和县一中的袁智慧校长在《杜甫与西和》一文中也说:“杜甫是否在仇池山居住,缺乏论证。”杜甫“特别是对仇池山的向往,大多都源于杜诗的熏陶与感染,苏东坡就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与杜甫一样向往仇池不能实现时,就以诗咏怀,以石头作寄托,还把个人文集取名为《仇池笔记》。”袁先生也否认杜甫去过仇池缺乏证据,只不过是对仇池的向往。
另一说杜甫去过仇池山,西和县志办的杜万鼎先生在《西和县史志》第十四期认为:“万古仇池穴不是在秦州所作……,很可能是离开仇池山,定居同谷后,对前十九诗总结性的作品。全诗八句、八层意思,对秦州境内的任何景物只字不提,把心偏在了仇池山上,就是因为作者亲临仇池以后不久的作品”。杜先生承认杜甫去过仇池山。
西和县的学者何元元《杜甫仇池行考》一文中也说:“神鱼不仅是神话,而且是仇池山的现实。仇池山下有神鱼洞,是仇池八景之一,每年清明前后,真的有娃娃鱼从洞中游出,至今如此,群众谓之“神鱼”。‘神鱼今不见’,是福地福语真传,说明杜甫亲临仇池山的实地了,没亲眼见到神鱼,证明杜甫的确上山了。‘万古仇池穴’是观察所感;‘潜有小有天’是亲临所见。仇池八景之一的‘小有天’,在古老的岩洞之中,清泉奔流,周围幽黑,神秘奇特,实为罕见,……只有身临其境才能有此深刻真实的感受写出,成天翻资料仅仅是‘传’”。从而肯定了杜甫的确去过仇池山,是现场观察所写的。
王钰,笔名覆盆子,甘肃天水市人。出版文集《笔走大墙内外》、长篇纪实小说《25号监舍》、中篇报告文学《难忘的岁月》、发表中篇小说《九花》,主编《神农山与神农文化》,发表论文《青少年纹身初探》、《大学生犯罪心理与矫治对策》、《伏羲、人类监狱发展史的肇启者》等十多篇。为中国近现代史史料学会、中华伏羲文化研究会、甘肃省作家协会、天水市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