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温暖绝情道:“顾烨,如今妈妈死了,你对我已经没用了。以前,只是因为妈妈的病情才和你接触而已,你滚吧,其实在我心里,你和霍廷年一样恶心,至少我对霍廷年曾经还有过爱,可对你,却什么都没有。”
“好,是我自作多情了!”
顾烨脸色发白,愤而转身离去。
你对我已经没用了。
你和霍廷年一样恶心。
这些话深深的刺痛了他,原来,在温暖心里,他什么都不是,雁过不留痕,他比陌生人还不如。
天边乌云翻滚,暴雨倾盆而下。
温暖依旧笔直地跪在那里,冰冷的雨水浸湿了薄薄的衣衫,长发湿糯地贴在脸上,渐渐模糊了视线。
这个世上,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顾烨了。
他是个很暖很好的人,是她和妈妈的恩人,这份恩情无以为报,若他对她的帮助没有掺杂爱情的话,她会一辈子感激他,绝不会故意拿话语去羞辱他。
可他想要她的爱情呀,她却没法给他任何回应。
长痛不如短痛。
忽的,一把伞撑在头顶上,为她挡住了满身风雨。
霍廷年眸光深邃,轻声低喃:“温暖……”
好像除了这一声温暖,他对她已无话可说。
他知道,宋雅芝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快,可好像除了这一声温暖,他对她已无话可说。
明明有太多的话,太多的安慰,太多的思念,太多的复杂的情绪,可他就是无话。
他们怎么变成了这样?
印象中,刚结婚时,他们似乎真的有过一段甜蜜时光。
温暖双手紧握成拳,缓缓抬起眸子,想要看清这个狠*男人的长相,却怎么也看不清。
看着女人悲恸欲绝的面孔,霍廷年眸子一紧,开口说:“温暖,你妈妈的死我们都很难过,可生与死的事向来都不由我们做主,有时,在命运面前,我们也无能无力。”
温暖看着他,眸子里的恨意渐浓。
下一刻,突然发疯般地扑向霍廷年,疯狂地拍打着他。
“你这个畜生,恶魔,什么叫生与死都不由我们做主,可孩子的死,妈妈的死都是你做的,为什么,为什么……”
“是,孩子还没生下来,你想扼杀就扼杀,可我妈妈却是个大活人,她有呼吸,有生命,医生说她很快就要醒过来了,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这个杀人凶手,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温暖双目猩红,撕心裂肺地吼着,那般深入心底的绝望悲戚震痛人心。
霍廷年站在原地,不躲不避,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任由她发泄。
“孩子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宋雅芝的死,你不能赖在我身上,但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你可以暂时当做是我造成了你妈妈的死!”
温暖悲恸怒吼,下手的力道越来越重,“你果然承认了,就是你害死了妈妈,是你拔了她的氧气管,我已经够恨你了,你为什么非要让我更恨你呢?难道我越痛苦,你就越快乐?”
霍廷年剑眉深深凝起,他并不想承受她的恨:“我没有承认,更没拔什么氧气管,你没资格冤枉我!”
温暖为什么认定是他害死了宋雅芝?
*知道那什么氧气管是怎么回事?
霍廷年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直直地盯着她的眼:“温暖,相信我,我没有理由害你妈妈!”
第31章
“相信你?曾经,我让你相信我,你信了吗?我让你相信,温馨柔是个佛口蛇心的女人,你信了吗?我让你相信,你真的得了失忆性神经错乱,你信了吗?我让你相信,你爱了十五年的人是我,可你信了吗?
你什么都不相信。我妈妈明明好好的,为什么偏偏你看过她之后,她就死了?‘宋雅芝,你当初跳楼自杀时怎么不死绝?’这句话是你说的吧,你那么想要我妈妈死,可她已经是个植物人了啊,就算她醒了,大脑也会受到严重创伤,出现半瘫痪的状态,她已经不是正常人了啊。
可你为什么要杀死她?为什么?”
这一声声悲怆的质问逼的霍廷年无处可逃,那句话是他说的没错,可他没杀宋雅芝,这个疯女人为什么非要赖到他身上?
是她的打击报复?
还是她本就是如此恶*的女人?
自己妈妈的死都能扣在他头上?
霍廷年掀唇:“温暖,不要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你要恨我,就请正大光明的恨,别整的这么恶心。”
“哈哈哈,我恶心,倒底是谁更恶心?”
温暖忽然放肆地惨笑了起来,她死死抓住男人的衣领,如困兽般的低吼,在寂寥空旷的墓地格外哀绝渗人。
“霍廷年,我这辈子做的最恶心的事就是爱上你,嫁给你!如果真的有轮回,来世,我温暖再也不会爱上你霍廷年!”
温暖决绝地转身离去。
霍廷年却像突然得了失心疯一样,丢了伞,强制性拥抱她入怀。
这一刻,他竟然特别害怕失去她的爱。
孩子流产后,她也说过不再爱他,要恨他,他心里憋疼,却没有此刻无比清晰的认知,他不能失去她的爱。
绝不能!
“没关系,不要来生,只要今生还有爱……”
若今生也没了,他就用后半辈子来追回,他要她继续做他的妻子。
温暖紧闭牙关,他的缠绵撩拨,再也挑不起她任何的回应。爱都没了,身体也沉寂了。
“你爱了十五年的温馨柔呢,你舍得抛弃她?”
温暖挑唇冷笑着,眼瞅着霍廷年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深,她意识到自己也刺痛了他。
霍廷年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然推开她,一言不发地消失在雨帘中。
脚踩在伞上,发出咯吱一声。
温暖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宋雅芝的墓碑,然后转身,僵住。
顾烨正撑着一把伞,隔着厚重的雨帘,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也不知来了多久。
知道他是担心她被雨淋,才会去而复返,温暖升起一股暖流,但不过瞬间就被强制压下。
她弯唇,面无表情地走到顾烨伞下,一把接过他手中的伞:“你看到霍廷年跟我接吻了没,我没有推开他,这说明了什么,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浓,我对他爱恨交织,我宁愿跟一个又爱又恨的人纠缠在一起,也不愿意和你。因为,我对你无恨,更无爱,你死了这条心吧!”
死了心,找个好姑娘幸福安稳过完这一生。
不求大富大*,只求健康无虞!
温暖撑着顾烨的伞,抬腿走在泥泞中,根本不管身后的顾烨会如何被雨淋,更不知顾烨难受的早已将指甲陷入肉里,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鲜血顺着雨水滴落在地上,而后被雨水冲刷的一干二净。
顾烨悲痛地盯着温暖的背影,心绪良久不能平复。
他担心她被雨淋,哪怕再生气,也要回来。
他要给她撑伞啊。
可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她和霍廷年接吻,就在她妈妈的墓地。
而她没有推开他。
再多难听的话也不及这一幕刺痛他的心,她虽与霍廷年离婚了,可她满心满眼只装着这个男人,再也容不下其他人进驻。
第32章
温暖不想轻易放过霍廷年这个杀人凶手,医院备份的监控视频去了最好的律师事务所。
“如果我去告霍廷年,有多大胜算的几率?”
律师皱了皱眉,问:“温小姐,你还有其它比较有力的证据吗?”
温暖摇头:“没有。”
“呼吸管上面有没有留下他的指纹?”
那间病房已经住进了其他病人,就算有,也已经被其他指纹覆盖了。
温暖再次摇头:“没。”
律师眉头皱的更深了:“说说话,但凭这个视频,这句话定不了霍廷年的罪,你只是白费精力。”
温暖急道:“还有什么其它办法没?”
律师想了想,说:“温小姐,如果你真的怀疑令尊的死与霍廷年有关,我的建议就是你应该报案,警察立了案,自然会负责去收集罪证。”
温暖又去了派出所报案。
负责接待的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道:“你母亲死了多久?遗体存放在哪里?”
温暖回道:“死了一周,遗体已经火化安葬了。”
警察皱眉,笔下的动作一停。
温暖紧张地问:“怎么了?”
警察道:“你报案的时间太晚了,死亡现场早就被破坏了,很多有用的证据都消失了。而且,你母亲的尸体已经火化,她具体的死亡时间,死亡原因都无法确定,你说她是因为被人恶意拔了呼吸管而导致死亡,可也可能是其它原因,而且,没有物证人证能证明是犯罪嫌疑人霍廷年做的,而你仅有的证据只是那段视频中的那句话而已!”
温暖握拳:“他恨不得我妈妈去死,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你别激动!”警察说,“既然你来报警,我们肯定会尽快破案,只是提前告诉你不要太乐观而已。”
此案的犯罪嫌疑人涉及本城的知名人士,派出所成立了专门的破案小组,医院,各方调查。
最终,仍旧一无所获。
除了霍廷年去探望过宋雅芝,其它的并无异常。当然也例行对霍廷年审问,温暖要求听审。
霍廷年表现的很淡定,“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伤害宋雅芝。”
警察将那段视频给他看了后,问:“那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霍廷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审讯室外的温暖,伸手一指:“因为她!”
警察狐疑,“老实交代,究竟怎么回事?”
霍廷年平静道:“我告诉宋雅芝,你当初跳楼时怎么没死绝?如果你死了,说不定我也不会这么快跟温暖离婚,她若早就死了,我也不会用拿钱给她治病这件事去逼温暖,说不定我们的感情没这么快结束,说不定还有转圜的机会?你们怎么不将这段视频截完整,后面这部分怎么没有?”
温暖面色惨然,手指微微颤抖。
他是在后悔离婚吗?
可这也改变了他害死妈妈的事实!
“你们偏就只抓住了我说的第一句话,真是可笑!”霍廷年嘴角轻勾,嘲讽意味甚浓。
警察道:“后面的监控坏了。”
“坏了?坏的真巧!”霍廷年冷笑,“敢问你们是要凭一句话就定我的罪,还是真找不到凶手随便拉个结案了事。”
警察尴笑:“霍先生,说笑了,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是吗?”
霍廷年目光清冷,转眸看向呆怔的温暖,“那么就拜托你们,一定要还给我清白!”
“好的,请慢走。”
警察将霍廷年送出了审讯室。
“温暖,我没有动机害死你母亲,你相信我也好,不相信也罢,既然你都报了案,就让警察来证明我的清白。”
霍廷年站在温暖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他纵横商场多年,从未吃过官司,可却被温暖告了两次,一次婚内强坚,这次竟然还告他杀了人。
特马的。
他竟然还恨不起来。
若是其他人,他根本就不会如此配合警察,直接用其它的方法解决。
可告他的人是温暖啊。
“你能无情的杀死我的孩子,便能绝情的害死我妈妈。”温暖握拳,根本就不相信霍廷年是清白的。
“等等,什么孩子?”警察神情立时戒备了起来,这里面竟然还有孩子的事。
霍廷年淡淡道:“她流产了。”
原来是流产啊。
警察尴尬地笑了笑,转身去整理案件的资料。
第33章
看着温暖那双仇视的双眼,霍廷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得重复道:“温暖,你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说实话,被人冤枉的滋味很不好受。
尤其那个人还是温暖。
温暖冷笑:“你能逼我流产,还能做那么恶心的……”
她动了动唇,怎么也没法将那碗老鼠汤说出来,太恶心。
霍廷年拧眉,看着她,“我做什么了?”
温暖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没想到,霍廷年不仅残忍,还这么能装。
……
宋雅芝的死亡案子查来查去,都查不出证据能证明霍廷年就是凶手,最后警察将这个结果告诉温暖。
温暖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个结果,一个劲儿拉着警察的手说:“你们再查啊,一定是霍廷年,他怎么可能不是凶手?”
警察看着她,神色有些怪异,最后无奈道:“事实上,他的确不是凶手,这些可能是你对他的偏见!”
温暖不肯放弃对霍廷年的控诉,苦苦哀求警局不要那么快结案,再查,最后人家又重新查了一遍。
霍廷年还是没有任何问题,不是凶手。
温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这个结果。
霍廷年。
怎么能不是凶手呢?
他明明那么坏啊。
霍氏顶楼,办公室。
温馨柔拎着手包轻快地推门进来,看着伏案工作的男人,心神微微一荡。
“廷年,都快到下班时间了,你每天也别忙到太晚,身体吃不消。”
温馨柔笑盈盈地走到了桌前,随着她轻轻的摇摆,房内一片芳香。
“你喷香水了?”
霍廷年皱眉。
“嗯,浓郁的玫瑰花香,预示着我们浓烈的爱情,永不减退。”温馨柔白皙的手指落在桌面,旋转,目光清纯而魅惑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而后一个转身,翘腿坐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温馨柔将勾搭做的驾轻就熟。
霍廷年却直接远离她,走到落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城市风景:“太难闻了。”
这种刺鼻的味道远没有温暖的体香好闻,他记得她不喜喷洒香水,可身上的味道却极其好闻。
温馨柔的表情僵硬,原本准备脱衣服的动作也顿时停了下来。
霍廷年竟然对她表现出了厌恶。
她记得,自从霍廷年将对温暖的感情转移到她身上后,对她都是有求不应,就是做了他不喜欢的事情,他也会笑着包容。
可现在,却如此直白的拒绝她。
温馨柔不愧是温馨柔,她很快酝酿好了情绪,委屈道:“廷年,你最近总是愁眉苦脸的,我只是想让你高兴点,如果你不喜欢玫瑰花香的话,我下次换别的,试试?”
霍廷年没有回头:“我不喜欢任何香味!”
说完,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他爱的是温馨柔,可温馨柔一向很喜欢用各种香水的味道,他都是听之任之。
可此刻,他竟然会说出不喜欢任何香水的味道。
难道是因为温暖的缘故?
她早已在不经意间进驻了他的心,连他的喜好都改变了。
温馨柔咬了咬牙,道:“那我以后也不用香水了。”
“你没必要讨好我的喜好!”霍廷年转头,清冷的脸如同笼罩在一片薄雾中,“温馨柔,我们分……”
“廷年,我们结婚吧,就算你现在不想结婚,我们也可以先订婚啊。”温馨柔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她很清楚地知道他要提分手,可他们不能分开。
如果霍廷年不要她了,她的苦心经营岂不是全没了意义。
霍廷年眸光幽暗地审视着温馨柔,沉默了良久,终于应了一个字,“好。”
温馨柔高兴地捂住了嘴巴,似乎有眼泪盈眶。
“订婚!”
霍廷年又补充了两字,不是温馨柔以为的结婚。
但是,也好过他刚才想要提的分手!
霍廷年继续凝视着窗外,脸上的表情无喜无悲,就仿佛温馨柔的开心与他无关。
他只是想确定一件事。
温馨柔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沉了沉,脸上装出来的喜悦骤然消失。
看来,得加大用药的剂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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